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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七章 她死了,也是一種解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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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瑜眉頭微皺了一下,很快松開,“你衣服都臟了,我就不留你了,回去處理一下吧。張姨,送客。”

“江小姐,那我們走吧?”張姨繞到輪椅後面,抓住了輪椅。

江清然神色覆雜地看了趙瑜一眼,嗯了一聲,張姨便推著她出去了。

湛藍的天上突然烏雲層疊,一道悶而沈重的雷聲自南響到北,豆大的雨點劈裏啪啦掉了下來。

向晚側躺在床上,蜷縮成一團,雙手緊緊抱著自己。她看著枕頭旁的禮盒,腦中只有一個想法——

她要成功

就算賀寒川睡了她不松口,她也可以在兩人發生關系時留下些圖像證據,用照片或者視頻要挾他松口

要是失敗了,賀寒川一定會惱羞成怒報覆她,他一向心狠手辣,說不定到時候會想弄死她。

她死了,也是另一種解脫……

啪嗒。

開門聲響起的那一刻,向晚幾乎在同一瞬間坐了起來,警惕性十足地看向門口。

當看到來人是趙瑜時,她林立的汗毛才落了下去,“伯母。”

“嗯。”趙瑜右手背在身後,走到床邊後,才拿出藏在背後的禮物,“明天幫你張羅生日宴會會很忙,先把禮物給你。祝我們晚晚年年十……七歲,永遠幸福、平安、健康。”

“謝謝伯母。”向晚說道。

禮物沒有花哨的包裝,就是一個方方正正的透明玻璃盒,裏面放著一頂造型異常美麗的碎鉆小皇冠。

這頂皇冠是伯母許諾給她的十八歲生日禮物,說等她跟賀寒川結婚的時候可以戴著這頂小皇冠。

可後來事情發生的太突然,她連收伯母生日禮物的機會都沒有,便被打斷腿送進了監獄。

“但是我不能收。”向晚把禮盒雙手放到了趙瑜懷裏,斂著眸子說道:“這是屬於賀家兒媳婦的,而我跟賀總是絕對不可能的。”

以前她最討厭別人說她跟賀寒川不可能,然而現在,一遍遍重覆這句話的卻是她自己,真是可笑。

趙瑜沒接,“誰說的?你是賀家兒媳婦,這就是給賀家兒媳婦的,你不是賀家兒媳婦,這就是給你的。拿著,不然伯母生氣了。”

啪嗒。

這時,門突然開了,賀寒川走了進來。剪裁得體的西裝勾勒出他寬肩窄腰大長腿,禁欲中染著尊貴氣息。

還在向晚手中的透明禮盒有節奏地發顫,玻璃反射的光芒照在她臉上,顯得她臉色愈發蒼白。

她舔了舔幹澀的唇,下了床,雙手把禮盒遞到賀寒川身前,“伯母說給您的禮物。”

“我還不至於跟你搶一個小玩意,拿著吧。”賀寒川掃了眼玻璃盒中的小皇冠,眸色深沈了些,他微微偏頭,視線落在她的短發上。

向晚瑉瑉唇,拿著禮盒走到了趙瑜身邊,“伯母,賀總不要,您還是先收起來吧。等江小姐跟賀總訂婚的時候,您可以親手把小皇冠送給江小姐。”

要是當著賀寒川的面收了這個小皇冠,只怕他會認定她對他還有癡心妄想。

“也好。”趙瑜接過禮盒,跟賀寒川說道:“寒川,禮服準備好了嗎?”

賀寒川點了下頭,提了提手中的三個禮袋,“按您說的,訂做了三套限量版禮服。”

“嗯。”趙瑜笑了笑,接過三個禮袋,放進向晚手中,“我也不知道你眼光變了沒有,就讓寒川多訂了幾套,你挑一套明天穿,或者明天換三件也行。”

“謝謝伯母。”向晚接過禮袋,也沒拆,直接放到了床上,然後繃著身體站在趙瑜身旁。

趙瑜手裏拿著透明玻璃盒,彎了彎唇角,拉著賀寒川往外走,“你一個大男人在這兒,晚晚不好意思換衣服,我們先出去。”

她拉開門,等他一起出去後,把門關上了。

“明天晚上酒店,我在明珠大酒店那給晚晚舉辦生日宴會,你也來吧。”趙瑜把透明玻璃盒給了身旁的傭人,讓後者把東西放到她房裏。

賀寒川腳步頓了下,順著旋轉樓梯往下走,“我沒時間。”

“你跟晚晚還有清然之間的事情,我可以不插手。但明天的生日宴會,你過去,這樣行嗎?”趙瑜揉了揉眉心,站在臺階上看著他的後背。

賀寒川下了最後一節臺階,轉身看著她,“什麽時候結束?”

“晚上十一點。”趙瑜說道。

賀寒川嗯了一聲,邊轉身朝著門口走邊說道:“結束之前,我會過去一趟的。”

“等等。”趙瑜喊住他,繞到他面前,微微仰頭看著比她高大半個頭的兒子,“能坐下來談談嗎?”

“談什麽?”賀寒川回身走到沙發前,坐下,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。

茶幾上的水果放了段時間,已經變色了。傭人又換了些新水果上來,然後在兩人身前各放了一杯熱茶,候到了一旁。

“你明知道清然當年玩了小把戲,為什麽還要這麽對晚晚?我想了兩年都沒有想明白。”趙瑜抿了口茶問道。

賀寒川扯了下唇,修長的手指在茶幾上輕叩著,“媽什麽時候也跟林阿姨一樣,喜歡插手小輩的事了?”

“你不想說,我也不逼你。”聽到‘林阿姨’三個字,趙瑜微皺了下眉頭。

她喝了好幾口茶水,才接著說道:“你跟清然的婚姻牽扯太多,你遵循你爸爸和你爺爺的意思娶她,我也可以理解。”

賀寒川眸底黯了黯,叩動茶幾的頻率更快了一些,但聲音依舊波瀾無驚,“謝謝媽。”

“先別說謝。”趙瑜輕笑了一聲,隱隱有幾分自嘲,“我能理解,但不代表我能接受。”

她嘴角的弧度斂了幾分,猛地把茶杯摔到了地上,可保養得宜的臉上依舊保持著淺淺的微笑,“寒川,你知道跟一個婚姻插足者做親家,是什麽感覺嗎?跟吃了蒼蠅一樣。”

“如果您不願意,我不會跟她訂婚。”賀寒川交疊的雙腿改為平放在地上,身體微微前傾略具有攻擊性,而手肘則放在膝蓋上。

趙瑜,“你取消婚約只會惹你爸、你爺爺還有公司的人不滿。你爺爺本就不喜歡你,若是你來這麽一出,你叔叔伯父家的孩子再一攪和,只怕你連賀氏集團百分之八的股份都拿不到。”

“媽媽今天跟你攤開了說:我不會因為個人情緒影響你的未來,但我也不會眼睜睜看著江家母女靠著你跟你爸過得這麽順利。明天晚晚的生日宴會,你必須六點過來。”

傭人過來,收拾了地上的狼藉,又在她面前添了一杯新茶。

“讓我過去給向晚撐面子?”賀寒川端起茶,放到嘴邊,沒喝,又放回了桌子上,“您這麽做,是真得關心她,還是在利用她?”

趙瑜神色覆雜地看了他一眼,起身,“我去看看晚晚挑了哪件。”

走到旋轉樓梯前時,她停下腳步,回頭看著他,“明珠大酒店,明天六點記得過去。”

賀寒川看著她的背影,拿起一片蘋果扔到了嘴裏,然後用紙巾擦了擦嘴角,起身離開了。

九月二十七號晚上和九月二十八號白天,總共也就二十四小時,可對向晚來說,這中間的每分每秒過得異常煎熬。

她做了一整晚的噩夢,一個接著一個,無限循環,永無止境。她被嚇醒了三次,每次都是一身冷汗,然而躺下後睡著便又是噩夢連綿。

早上起來的時候,睡衣已經被冷汗浸透了,她的身體一片冰涼,眼下是濃濃黑影,氣色很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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